Chapter8
让女孩子等的人注定孤独一生哪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易云打量着眼前这个昏暗的实验室。兴许是在刚才的混乱中被震灭了，被铜灯罩包住的安全灯并没有亮着。借着从墙壁的缝隙中透过来的阳光，勉强可以看见散落一地的试管，烧杯，蒸馏瓶等实验用具——单从外观上看似乎还挺像那么回事。也没管潘森是否同意，易云就开始挨个检查桌子上剩下的实验材料，“硫磺，铁片，木炭，少量金与银，铜块，硫酸，硝酸……嗯，基本材料倒是挺齐，或许我应该把你的评价提升为‘化学初学者’？”
随后，易云小心地拿起了一支还带着些许余热的试管——虽然刚刚搞出那阵黑烟的恐怕是别的反应，但显然这个试管也是刚被拿去做过实验的，作为对潘森的检测倒是也够格了。在放置了一段时间的试管里，其内容物已经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部分：略带蓝色的上层液体和漂亮的紫红色晶体沉淀。拿起放在桌上的滤纸折了个纸漏斗，易云把下层的晶体分离出来并加以清洗之后，用手握住，闭眼稍微冥想了几十秒，就有和晶体同色的光芒显现出来，点亮了实验室。
看到这一幕，本来想阻止他乱动自己实验用品的潘森也停下了。判断是相互的，从刚才的手法潘森就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认真的在检查自己的试验结果，而非一无所知，没事找事的不学无术之徒。“但是，这个光……不可能是燃烧产生的吧？”
（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吗，他的实验用了辉石，所以无意中产生魔法的效果也不奇怪啊……）正忙着确认试管中液体成分的易云头也不回地说道：“啊，万克尔帮我跟他解释一下好了，我对魔法的猜想。顺便，潘森大叔啊，既然用了你的实验材料，刚才你冲我们发火的事我就不计较了，以后有空交流一下对于辉石的研究吧。”说完，没等两人有任何回应，他就开始往右手捏着的三四个试管里加各种试剂了。
“完全进入研究状态了啊。算了，正好我也有点想问你的东西呢，我们去外面说吧。”很明显不愿意忍受屋子里各种药品混杂在一起所形成的奇怪气味的万克尔很快又把潘森拉到了屋外。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不过别着急，先听我把话说完。”眼看潘森不停地往屋里瞅，生怕易云把自己那堆宝贝拆了，万克尔就再次体会到自己身边科学怪人密度略高的这个事实。“他呢，叫罗斯德斯，相信你也看出来了，跟你是差不多的人，所以跟别人交流可能有点难度，所以由我代为解说。”说道“交流有难度”这事的时候，潘森也是老脸一红，显然对自己刚才的失态不是没有自知之明。其实本身这场争吵不是多大的事，双方过了一会儿气也就消了，于是现在作为研究者的八卦之魂，不对，是求知之心就上来了——
“他说的魔法是怎么回事？一种新的矿物处理方式吗？”潘森颇为好奇地看着万克尔。
“嗯，准确的说，更接近于手艺或者技能，而非系统化的知识的感觉？罗德他也是做了十几年实验才慢慢摸到一点门道的。具体做法则是在手里握着辉石，对，就是我们平时当成煤的廉价替代品烧的那种辉石，什么颜色都行，产地也不限，然后想想要召唤出的东西——火焰，气流，闪电或者单纯的光，只要是为周围物体赋予能量的形式就可以。如果天赋好的话，第一次应该就有成果了。”某个天才没半点犹豫地就把自己的个例推广到其他人身上去了——除了这个主角光环加身的家伙，谁能做到第一次就成功放出魔法来？
“制造能量的方式啊……感觉日常生活中倒是挺方便的样子，不过也就仅止于‘没多大用的小东西’的等级了吧？根本比不上火药的发明嘛。”略加思考之后，大叔用有些轻蔑的口气加以评论。毕竟，在一个严谨的科学工作者（自称）眼里，这种跟精神与个人天赋相关的东西还是太玄了，没法推广。
“是啊，我一开始也这么想的，不过……算了，等会自己及去听听那家伙的传教就明白了，他的狂热程度，可一点不比你差啊。”就算性格再怎么怪，这份认真，也是不容忽视的，或许万克尔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答应与易云的合作的吧。
就在万克尔刚把易云的宏伟计划开了个头的时候，后者就拿着本布满烟熏火燎和腐蚀痕迹的硬皮笔记本走了出来，“啊，抱歉呢抱歉，擅自把你的实验记录拿出来了，不过我想问一下——”说着易云秀出了夹在另一只手食指和中指之间的试管，“我有试过把辉石浸酸加热，想制造出刚刚那种紫红色晶体呢，不过温度和时间就得向你请教了。”毕竟知识产权这种东西还是存在的，乱盗用别人的实验数据不是什么好习惯——说不定潘森大叔就得指着这个实验数据写论文换饭吃呢。
“218度到225度之间恒温加热5分钟，退火10分钟到15分钟不等，等温度降到180度以下的时候继续加热，10克辉石的话循环反应个三到四次就可以有90%的转化率，别忘了中途补充水稀释酸液。”潘森却是出乎意料的爽快，直接把自己的成果说出去了。
“多谢了，这个应该对我以后的研究有不小的帮助。”确认了一下对方不像那种藏私的家伙之后，易云提出了更进一步的请求：“既然这样，你说的那个打了质量守恒定律的脸的那个实验，给我看看吧？”
又被潘森带进小黑屋的两人（你们进进出出的烦不烦！）很容易地就注意到屋子角落里摆着的那个巨大的反应釜——小木屋至少有四分之一的面积都被它给占了。从取样口接了一烧杯液体摆在桌上，潘森拿出另一本笔记翻开，指着其中一段解释道：“因为质量变化太小，所以小规模试验根本测不出来，我往反应釜里灌了大概一半原料——主要是盐酸和硫酸吧，然后加十几公斤辉石，然后就是中等压强下循环加热了，总体流程不是特别复杂，但是需要的时间长。
“这样啊……”说实话，易云现在也没搞清楚辉石的具体成分，只能通过可燃烧和与煤矿伴生这两条性质大概断定它是有机物，但与魔法扯上关系的事谁说的请？所以除了易云主攻的武力手段，其实化学反应引出魔力的可能性更高来着，尤其是在极端反应条件下，比如这种长时间的高温高压——
“等等，你说时间很长，到底多长时间？”易云似乎看到了一个关键点。
“我看看……”潘森查了查笔记上的时间，“十七个小时。我从前一天晚上10点开始加热，第二天下午结束实验，怎么，有问题？”
问题大了啊喂！没有电控恒温没有压力监测和报警你就这么把一个大口径高压锅撂在自己床边上睡了一宿？易云现在真心觉得按潘森这种作大死的实验方式他没变成筋斗云或者爆米花已经是奇迹了。
不过，这些暂且先放在一边不管，“那么你应该是在反应釜旁边睡了一觉对吧？”
“没错，至少得看着实验现场哪。”
（那么反应物质量增加的现象就说得通了，因为辉石被赋予了更高的能量而活化，对人的精神更敏感了吗……而睡眠过程中人的脑洞不可避免的会变大，不对，是思维会发散，正好连接到了某个位面之类的地方吧，然后就从那里召唤出了增加的质量。）
大致确定了原因之后，剩下的就只是重复试验了，不过反应釜怎么搞真心是个问题……带着这样想法的易云大致把自己的理论又跟潘森解释了一遍，也不管对方听没听懂，留下“以后估计是邻居，我们见面的次数少不了，下次再聊吧！”这样的通告之后就把怀表揣进兜里，拉起万克尔跑路了——
把两位大小姐晾在住宿管理处和那个死气沉沉的管理员干瞪眼两个小时的恐怖后果可不是开玩笑的！至少易云不想尝试被.50口径的手枪给指着的感觉。也不知道柯莱是吃了什么，那种口径的枪明明自己双手握持开火都觉得费劲，她却单手拿着指哪打哪……
“算了，反正都花了这么长时间，再怎么赶也只会回去挨骂吧，不如放松点欣赏一下以后的生活环境啦。”正以被柯莱常年追杀锻炼出来的优秀速度向南狂奔的易云被身后一脸轻松跟着的万克尔叫住了。
“人生赢家就不要秀优越了啊岂可修！你的话晚回去一两个小时也只会被妹妹用担心的眼神盯着然后问‘欧尼酱，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么？’这样的话吧！我呢，只有拳打脚踢和黑洞洞的枪口而已，所以说你这种主角根本就不理解我们配角的苦衷啦！”
说完易云就迎着朝阳向远方继续奔跑了，眼角还有亮晶晶的液体洒落，飞舞在空中，显得格外……好笑。
“嗯，又在说奇怪的话了呢。顺便，要不要告诉他，他走错路了呢？”万克尔想了一会儿，还是把这个主意摁回心里，继续往宿舍管理处闲庭信步地走去，权当是被之前卷进那场莫名其妙对决的小小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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